大地奔呼

愛を歌った 大地を蹴った

【索哈索】《莫比乌斯环》


注:1.if线设定:即迷雾河事件未发生,索一直认为哈是人类的故事走向(私设较多)

        2.莫比乌斯环——叫这个名字大概是因为无论怎么发展二人都会走上同一条道路吧(疑惑)

       3.一个套娃替身老梗苦情故事

          本篇的大仓鼠因外力原因全程都像喝了假酒一样不省人事不说人话,所以本质是三角恋回家的诱惑(yi)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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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:我要删减的不是细枝末节,也不是根底本身,而是寻根究底的可能。——让·保尔·萨特】



  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黑色的房间里,一个身影朝哈姆·希尔弗走了过来。

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没有任何的照明装置,被按在身下的感觉并不好受,那个陌生人很心急,脸色苍白,随即顺手拽了什么东西过来,绑住他的手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哈姆听到容器掉落的声音,继而视线所及之处更狭隘了,被单蒙上他的头,带着潮热和淡淡的香气——混着血腥味,倏尔勒紧。一阵咳嗽后他嗅到更近的气息:对方的气息,那直觉并非情欲,含混不清的时候他想要说些什么,但对方扯下他的领带,顿了顿,似乎并不想听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放开!”他轻轻说到。那人还是不吭声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左手隐约还能感知到痛觉,但也逐渐麻痹,他中了埋伏,毒性扩散得很快,大半身体都没了知觉,哈姆瘫在床上,对方压在他身前,听着周围的动静。心跳更快了,他待在上面无处藏身,因而只能顺从对方的摆弄,像攀爬到瓶口的瞬间被拖拽而下,自己的体力不多了,氧气似乎也所剩无几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深秋的夜晚忽然变得过于难挨,燥热让寂静的四周透不进新鲜的空气。这情况他预料不到,他本以为这里没有人的,至少不会是个男人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最先被脱下的是沾满血迹的外套,被周全地藏进一旁巨大的木箱之中,继而是裤子,衬衫,有的被凌乱地丢在手边,有的却藏得密不透风,谨慎得像个机器。那人的手很冰凉,手法没有他熟知的那种敬意和怯懦,不至于冲动,却不带什么情感,就像演戏一般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嘘——”忽而,对方说话了,手掌压着他的额头,告诫一般地说到:“不想死的话就别动”。哈姆隐约感知到有种威慑力,他印象中很熟悉的那种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隔着被单逐渐靠近的鼻息让人感受不到真正来意。猛地,四侧的偏窗开了,光和新鲜的空气侵略性地打进屋来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看看!在不在?!”一群打手拿着手电筒,像在张望,就在同时那人的身躯压得更低了,不受扰乱地开始碰他,做着前戏,耳鬓厮磨,嗤笑着吻他的脖颈,仿佛什么都不在意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对方在演一场很老套又艳俗的戏码,但往往人就会上这种当。背对着的那群人调侃着摔上了门,骂骂咧咧地冲向了下一个房间。巨大的声响过后,上面的人停下了动作,难堪地靠在一旁的窗口,阖上了窗,示意他人已经走了,并翘起右腿,点了烟,随时准备好洗耳恭听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哈姆·希尔弗躺在床上,重重喘息着,他起反应了,过了好久才惊醒般地掀开了被单。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的眼神失了焦,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,呆呆蒙在被褥里,任人宰割。等他晃过神时他嗅到了烟味,他尝试清醒,想着对策,自己可能会先和对方聊聊,再判断对方该死还是活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四目相对的一瞬间,二人露出同样震惊的神情。最先惊诧的是哈姆·希尔弗,但最先展露出来的是索帝亚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——索帝亚·金·阿拉科涅,他最不愿提及的那个人。一种廉价的绝望感侵袭着他,脑内响起奇怪的噪音:这一切仍然只是个谎言,对方却把烟头扔了,毫无理性地大步向前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门窗、漆黑的剪影、一晃而过的闪光灯,泥土、情欲、燥热、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、血的腥气,这一切很混乱地扑面而来,又显得过于寂静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房间里一片漆黑,起先索帝亚点了根蜡烛,一簇微弱的烛光逐渐变得明亮,他透过这陌生的光芒端详着床上那位满身是血的不速之客,一瞬间觉得自己眼花了,继而直接开了灯,走到床边,直直盯着对方的脸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虽然记忆中仅仅停留着儿时的映像,但依然难以忘怀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像——非常的像——他飞快地打量着对方,看着那湛蓝的眼中动摇的神情,心跳漏了一拍,觉得更加相似了。他问对方的名字,对方顿了一下,瞥了眼窗外,说他叫:“希尔弗”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希尔弗——虽然是不同的名字,但依然相似到让人怀疑。索帝亚的眼神一直盯着他,对方往后挪了挪,有些难堪地指了指地上的衬衫,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过于唐突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随便说点什么,索帝亚想到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抽烟吗?”他俯身捡起地上那件蒙了灰的衬衫,拍了拍,放弃了,便从衣柜中拿出一件新的递给对方,轻声问到:“他们在追你,你犯了事?抢劫,行窃,还是杀了人?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打架。”橙发的男人露出个淡淡的微笑,抬头看着索帝亚,眼神很无辜。索帝亚单膝跪在床前,面容和善了许多,他看着面前的“希尔弗”,忽而有些窃喜,这个人活着总比被那群疯子打死的好,或许冥冥之中上天注定,他救了他,自己就不会永远地孤独。



          想到这里,他靠在一旁的桌边,嘴角有些上扬,用着熟知般的语气对希尔弗调侃到: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喝酒了,尤其在夜里,喝酒是会坏很多事的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闻言,哈姆环顾着四周,空气中混杂的香薰和气味,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——红灯区,浪客公子寻欢作乐的场所,他又望望索帝亚,衣领敞开,发丝被凌乱地扎在一起,大抵…算得上风流?
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哈姆无奈望了望对方,嘴角偏了偏,欲言又止。不言而喻,索帝亚稍稍低了低头,脸倏尔红了,递去那件外套: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我也喝多了……无聊的时候总归要想些办法找点乐子的,算我们扯平了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。对方的笑容很温和,让人安心。索帝亚靠在椅背上,出神望向天花板,时不时瞟瞟床上的希尔弗,脸又攀上了红。对方睫毛很长,眉眼低垂的时候非常安静,像个女孩子,十分的……漂亮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——该如何去形容这段邂逅呢?可以说,在百年无用的寻求中,索帝亚几乎忘记了沾沾自喜的快乐,但仅仅是在这个时候,说相似也好,转生也罢,他意识到自己天真地想要一根救命的绳索,对某些人说些不着边际的话,就像一切从未发生过那样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几百年前,缠丝庄园里两个小孩的秘密基地。比赛、把半个脸埋在草丛里、悄悄摆满甜点的衣橱、他靠耍赖赢得的第一盘棋、偷偷拿来的酒,背不会的诗篇,薰衣草香的夏夜,还有发亮的蓝色眼睛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会发亮的蓝色眼睛,映出了血,一夜的屠杀,还有死里逃生的救援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那孩子陪伴了他两年零三个月的时光,却好像要把他的一生都沉底在那片月光里。继而星星碎掉了,离开的时候两个人难过到说不出话,一望无际的紫色花田,他在山坡上一边追着一边喊对方的名字,喊:
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哈姆,我们能再见面吗?!”


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对方伫立在远方,看不清神情,直到风把他的声音传到索帝亚的声音里,说:“会的——你要照顾好自己!要好好活下去!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信件。取而代之的是几千封各式各样的信件,用不同的信纸、不同的笔触、不同的语言写成的问候,有时是简单的几句寒暄,有时写的很多,一晚上都读不完。这样不间断的信件往来持续了几十年,直到有一天一切忽然断了,他跑到异国他乡,冒失地叩响记忆中一扇模糊的门,然后邻居淡淡告诉他说:“这家人早就搬走了。”





         一百年过后,他还是没能见到对方。等到一百五十年的时候,他就彻底死心了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 索帝亚回过神来,发现对方对自己的出神浑然不觉。希尔弗只是支撑着身体靠在床头,他额间坠着汗,目光朦胧,没有规律地大口呼吸着,仰着头,眉头紧锁,左臂还淌着血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左臂还淌着血。——该死,索帝亚想到,忙拿了急救箱过来,他起码还是个医生,不是什么少女怀春的可怜人。对方的伤口愈合得很慢,额头过于发烫了,手却死死攥着他的衣角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包扎的时候,他小心翼翼地为对方处理着伤口,外伤很好处理,但对方的状态并没好转太多,他守了一夜帮对方退烧,希尔弗做了些噩梦,期间胡言乱语些什么,他听不清,握着对方的手,希望这能让他好受点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我应该是看错了,索帝亚心想。事件是不会重演的,只有人心会重蹈覆辙。几百年的时间,足够将记忆冲刷的很模糊了,把往事抛开无疑是明智之举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对方醒来的时候,他语重心长地说:“挑个时候你得去下医院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对方笑着说了声:“谢谢。”索帝亚轻巧甩下句:“你差点死了。”便拎着急救箱离开了,没做多少停留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哈姆·希尔弗坐在床上,看着对方的背影逐渐被晨光勾勒出一道边缘,也没做任何的挽留。






2.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那天,安东尼奥给会长送早饭的时候,发现对方还在睡梦中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平常这个时侯,会长早该醒了,一个人静静看着报纸,或者去院中走走停停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这现象不是一次两次了,安东尼奥察觉到,会长似乎病了。很多次他夜半和对方商量对策的时候,忽然发现会长像小孩一样毫无防备地睡去,呆呆靠在自己身前,轻声念一个他不知道的名字。提起这件事的时候,对方只是苦笑着把自己拉到一旁,说上次行动之后,他的妖力减弱了许多,任务险些失败,情况似乎变得有点糟糕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的身体呢,会长?半夜会时常做噩梦,对吗?”安东尼奥问到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对方闭口不言,搪塞了过去,只拍拍他的肩膀,说:“抱歉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会长……”安东尼奥欲言又止,“如果你累了,就告诉我吧……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哈姆微笑着,说:“没事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每次都是如此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过几天,我给你找个医生看看。”安东尼奥说到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没关系的,我……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安东尼奥的眼神变得冷峻了,嗓音夹杂着些悲伤和反抗的意味,“会长,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…你不喜欢跟别人谈谈自己……”他说到,“…但比起银牙会,我更希望你能轻松点……除你之外的那些事,对我其实都无所谓的……希望你能知道这一点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许久,他缓缓说道:“抱歉,当做没听见吧,别放在心上了。”








//:
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三天后的一个夜里,安东尼奥走出教堂,直接进了酒厅,找个位置坐下,想听上一首歌,小酌一杯,努力放空下自己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墙上镜子中的自己,看起来很疲惫: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皮肤逐渐松弛,脸色在灯光下是灰白的,黑眼圈很重,这幅干巴巴的身躯有着经验,知晓学识,但没多少人愿意亲近,仿佛岁月的木柴,腐朽后亟待被点燃一般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如果注定要被某个人点燃,他挺希望对方是哈姆·希尔弗。


 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琥珀色的气泡缓缓上升,透过充斥着气泡和冰块的酒杯,他看到了哈姆·希尔弗。不仅是会长,还有那个绿发的医生。






       ——黑市上的那个医生,听到消息后主动找了过来,起先会长见到吓了一跳,结果对方医术高明,又懂规矩,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,意外和会长聊得非常投机……




  


         “医生……吗?”安东尼奥投去视线:那人轻轻摇晃酒杯,年轻,风趣,看起来怡然自得。一双修长的手,骨节分明。——安东尼奥知道,这双久持手术刀的手格外稳重,一刀划下去,鲜红的血水就会慢慢流出,没出现过失误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起先,会长在对方面前有些局促,但逐渐变得展露心门,他很久没见对方那样笑过了……真好,真难得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安东尼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,觉得即使这样也算是不错的选择。他起身的时候又照照镜子,可悲地觉得自己莫名的伟大,苦笑着离开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啊,我们就把管家准备好的食材全拿来比赛——导致蛋糕能用的食材最后只剩下苹果和奶油了~希尔弗,嗯?看到熟人了吗?”绿发的医生语调轻松地问道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哈姆·希尔弗看到一缕灰蓝色的灯光,浅浅掠过酒吧宾客的指尖,落到远处一个瘦削的背影,那背影很快地消失在幽暗之中,很熟悉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啊、没有,可能是我看错了吧。你继续说。”他微笑道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有一次,我问他会不会跳舞,不出我所料他果真是一窍不通,然后我行礼,就这样教他:问,我有荣幸跟你跳一支舞吗?第一次见到他脸红。——对了,跳舞,希尔弗,你会跳舞吗?”绿发的医生随口问道,指指远方的舞池,怅然若失,“不过现在的人不跳我们以前的那种舞步了,现在特别吵闹,不够优雅,对吧?”琥珀色的眸中翻起一丝伤感,倏尔轻声打趣着:“根本不像我们那时的舞步好看嘛~”

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哈姆·希尔弗喝了口酒,觉得似乎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还活着就好了,我的家人们,还有他也是……”索帝亚说道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长时间,你都在找那个杀人凶手吗?”希尔弗问到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是,但线索越来越乱,也越来越少,到最后我都觉得可能这一切没什么意义了,我只是在自欺欺人……”索帝亚拨了拨头发 苦笑着望向酒杯中残缺的倒影,轻轻晃了晃手腕。


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很像吗?我和你那个朋友?”希尔弗问他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很像,但他应该没有成家,而你已经有一个女儿了啊。”索帝亚思索到。“成家了就不能老是打打杀杀的了,偶尔也考虑下在意你的人的想法吧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一旁,一位浓妆艳抹的舞女走到二人身边,笑着说道: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哎!你们关系真要好,是一对儿吗?不是一对儿的话,这个小哥考虑跟我凑一对儿也好啊~”




        哈姆·希尔弗脸霎得红了,悄悄偏过头去,索帝亚拍拍他的肩膀,一本正经地对那姑娘说:




       “不要胡说哦,你吓到他啦,但酒还是可以请你喝一杯的,老板——一杯苹果白兰地!” 




        彩色的灯光打在二人身上,显得格外晃眼。索帝亚说想去外面透透气,希尔弗说今天晚上有烟火可以看,蓝色的眼睛透着光:非常盛大的烟火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医生,这个月23号,下午六点半,我就要走了。”他浅浅说道,话里掺着股不浓不淡的忧伤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走?去哪儿啊……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去国外,我们这种人,就是这样的嘛……”他扶额苦笑道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对啊,你也不是本地人嘛,和那位一样,意大利人?要回家乡吗?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额,你知道安东的吗?嗯…”他顿了顿,“是,虽然有些突然,但走之前我希望你能送送我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好,没问题,哎,时间果然过得太快了呀……喏,这个送给你。”索帝亚拿出一个小盒,“蓝色的领带,和你的眼睛很配吧。”
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那晚,二人在河岸旁望着黑暗的天空逐渐攀上绚烂的火光,美好得有些过于虚幻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风忽然吹得凌厉,吹动索帝亚黑色的风衣和哈姆的发丝,索帝亚点了颗烟,白色的烟像凌乱的丝随风消散,离别的气息越来越重,让人透不过气来,随后他咳了两声,问希尔弗: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上次给你开的安神的药吃完有用吗?还会做噩梦和头疼吗?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对方回答他。“好多了……就是偶尔还会有点嗜睡。” 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研制了新的药,只是还不确定有没有副作用,如果你不介意的话,可以试试……”他递去一个薄薄的塑料袋,放着两颗白色的药片,希尔弗装在怀里,点头说了声谢谢,指指天空,却意外碰到了雨滴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雨……?”他望向天空,烟花停了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啊,下雨了…”索帝亚伸出手,又看了看希尔弗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走,找个地方避避。”他拉住希尔弗的手臂,将对方拉进了一处旅馆的平台,刚进去的一瞬间,大雨就倾盆地坠落,雨点打击在地面,噪声不断,索帝亚忽而变得忐忑不安,醉意——某种毫无意义的情感仿佛雨后春笋般地复燃,那种微弱的冒险情绪、难抑的情动和疲乏的理智侵蚀了他,街道上传来汽车的鸣笛声,二人的距离逐渐靠近,他碰对方的脸颊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医生…?”蓝色的眼眸惊讶地望着他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他直接吻了希尔弗,按在墙上,耳鬓厮磨。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对方迷糊地喘息着,瞳中失神,逐渐合上眼眸,手臂搭在他的身上——对方没力气了,他能感知到那种逐渐颓靡的坠落感。他们都醉了,索帝亚想到:直接进旅馆,做些出格的事,干脆就这样胡闹到底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别。”希尔弗说话了。踉跄着推开他,扶着额头,说:“抱歉,我得先走了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外面的雨很大……你…我们可以先进去……”索帝亚深呼吸,二人站在门口,气氛僵持在那里。对方醉了,伴随着之前药物的昏厥感,几乎没了知觉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直到最后,打破平静的是安东尼奥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阴影、暴雨、充满敌意的眼神,索帝亚对上那个眼神的时候表情僵在了那里,那人没说些什么,但索帝亚觉得对方是真心实意地想杀死自己,安东尼奥脱下外套,搭在希尔弗身上,继而撑起黑色的伞。


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“你离他远点。”他冷冷说道,没再回头看一眼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索帝亚在门口停了许久,抬头望了望天空,然后他不耐烦地走进了聒噪的雨中,走了很长一段路他仿佛记起什么,从包中拿出伞的时候,全身已经湿透了。










3.

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回到荣公馆的时候,他以为没有人了。这地方成了他唯一的容身之所,想来有点可笑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放下伞的时候,竟意外听到了声音: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医生……今天这么晚回来啊?”蝎子打着招呼跟到门前:“哎您怎么湿透了,快,先把外套脱了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啊、谢谢你啊~”他笑着把外套递在对方手中,理了理额边的碎发,“今天我到外面出诊,大人没出什么事吧?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哦哦没事,先喝茶,喂,老二,去热洗澡水!快点的啊!”索帝亚呛了几口水,递来的茶过于发烫了,刚被拒绝后的热情让人显得有些无地自容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对方还在拍着胸膛,自说自话着:“要我说,医生您缺钱还是缺啥跟我们兄弟说我们去办就好,你这样跑来跑去的如果跑坏了身子多没必要啊……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哈,没事,拿人钱财,替人消灾嘛。”索帝亚苦笑道:“你们忙你们的去吧,这么晚也该睡觉了,我想一个人待会儿。”
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哪里的事!大哥一直让我们等到您回来才让睡呢!”远处一个声音嘟囔道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闭嘴!”“哎医生你别在意他嘴上没个把门的,都散了散了!没听见人医生想一个人静静吗?!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……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回房间后,索帝亚泡了一杯红茶,桌上还散放着书和失败的药剂,他心情很差,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一般,什么都看不进去。



         那药是前段时间荣富让自己研制的,说最好能抑制妖力,拿着半成品就到外面胡作非为。他做了解药,想到希尔弗,自己下意识将那药给了对方,没来由地困惑着:这种熟悉的困惑侵扰他很久了,他去翻旧箱子找些东西,比对那些歪歪扭扭的信笺,发现即使连笔迹都是全然不同的, 长呼一口气。




        门外吵闹的人都散了,澡也洗了,胡闹也胡闹完了,门却被叩响了。他轻轻拉开门,看着面前睁圆眼睛的某人,对方好像丝毫没什么困意。




       “你…还有什么事吗……?”他好声好气地问到。




       “医生…那个…我忽然想起来,荣大人让我问你个事儿。我就是问问哈,他老人家也是胡思乱想,就是说好像有人看见你跟杀手会的人一起在霞飞路出现过,您认得他吗?”蝎子小声问着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哦、那个啊……一面之缘吧,怎么了?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就…大人说了,让您约他出来,这周日下午三点,光华酒楼,剩下的您就什么都别管,我们会护着你的,绝对没什么风险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哦、这样啊……但对不起,我没什么空啊。”他冷冷说道,阖上门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蝎子支住了门:“大人下了命令的,医生,别让我们难做。”他说道:“您不是也一直在找杀您家人的凶手吗?如果他死了,至少不会算在您的头上。”



  


//:



         外面在下雨,安东尼奥把会长扶上了楼,对方的气喘得越来越粗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他坐在对方的床上,帮哈姆脱去潮湿的外衣和领结,碰到脖颈的一瞬间,对方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,这让安东尼奥显得有点无所适从。




        “会长……不舒服吗?”他附到哈姆耳畔听着,对方又在说些什么,一身都是酒气,脸颊泛着红,紧紧握着他的手,啊…这算什么样子……




        他了解哈姆·希尔弗,对方偶尔发点酒疯,但绝不会是这个样子,倘若不是之前的药物作用未散,就是有什么混蛋在酒里加了些东西。他拿来毛巾,替对方擦拭着额头的汗珠,继而是脖颈,锁骨,胸膛,手臂……不自觉中自己的脸也红了起来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安东尼奥用冷水洗了把脸,“见鬼…”他小心翼翼地做着深呼吸,过了好久终于缓过劲儿来,给哈姆·希尔弗换了套干净宽松的衣服,坐在床边,一脸苦闷地盯着。对方平静了一些,像个孩子般沉沉地睡去,就当安东尼奥觉得一切终于大功告成的时候,对方轻轻勾住他的手,力气突然大了很多,将对方带到床上,抱着,嗅了嗅,熟悉般地微笑了,会长的鼻息置于安东尼奥的耳畔,又沉沉睡了过去……





4.




//:



          索帝亚还是写了那封信,约对方走前吃个饭,只是后来的那次会面显得过于防备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刚一到大门口,哈姆·希尔弗看到那突兀停着的两辆汽车,但依然没做停留,一路走了进去。




       安东尼奥在房檐上布好了埋伏,他查过,对方统共不过三十个人,门外有9个,其余的都在别的包厢。李四扮作服务生内部接应,阿明堵了后门,眼睛被日光晃得生疼,藏在一旁抱怨了半天。




        荣富订了封闭的包厢,索帝亚坐在那边,戴着眼镜,看着书,等着人。




       他桌下藏了把枪,蝎子临走前交给他的,让他用来防身。




       哈姆·希尔弗推开门的时候摘下围巾,笑着说:“抱歉,来晚了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索帝亚无奈笑了笑,说:“真的来了啊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打破这份摇摇欲坠的平衡的是一声枪响,但打手进去的时候没看到哈姆·希尔弗的影子,只有血泊中的医生。



        “医生!!您没事吧!”



        索帝亚捂着手臂撑在座位上,脸上露出种难以言明的笑容,痛觉和吵嚷声让他清醒了很多,蝎子慌忙地将他扶起,剩余的人冲了出去,无头苍蝇般地寻找,他轻声笑着。



       两分钟前他跟希尔弗说:“快走。”一分钟前他又对准自己,扣响了扳机,像个疯子。




        索帝亚艰难地直起身体,下一秒,荣富的尸体出现在楼下,血肉模糊。



        楼下传来惊呼和尖叫声,人群遮盖了一切。



         ……



        那次过后,索帝亚再没见过希尔弗的身影,他可能是活着,可能死了,或者本就是活着,早已经死了,但大概都没有关系。



        二十三号黄昏,他依然去往码头,那个二人约定的地方。那天,太阳低垂挂在地平线,周围的云烧得火红,风萧瑟地吹着,索帝亚静静望向远方:黑夜的调子压了下来,汽船的鸣笛声渐行渐远,几艘小渔船摇摇晃晃地上岸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不久前,不远处的墙壁之后,哈姆•希尔弗也在望着他,二人的距离似乎很接近,又隔得过于遥远了。安东尼奥走到他身边,给了他个劝诫的眼神,哈姆摘下帽子,放在一旁尽量显眼的地方,想着索帝亚:对方可能看得到,可能永远也看不到了……

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end. 

(dbq.  想要反馈,开始臭不要脸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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