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地奔呼

愛を歌った 大地を蹴った

【帕梦】漫步云端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M,在这上面画画吧。”


——闷在房间三天闭门不出的帕拉德,说出了这样的话。

 

宝生永梦坐在桌前,起初在看病历,逐渐被他手中的东西吸引了目光——拼图?——很大画幅的纯白色拼图。他仔细端详着,“之前只在网上见过这种,好像很难吧,帕拉德。”永梦用手拂过拼图表面,感觉密密麻麻的,像蛇的鳞片一样……“两千块,拼了三天?”不可思议。

 

“总之,在上面画画吧,随心所欲地去画。”帕拉德有些急迫地递来各色的马克笔,“然后打乱它,不用告诉我画了什么。”

 

“这是什么新的游戏吗……?”宝生永梦一边问着,一边拧开了马克笔的笔帽,“你看起来兴致很高,那我也稍微加把劲吧。”

 

午后,帕拉德看着盒中散落的彩色拼图碎片,金色的阳光洒在上面,反着些许颜料未干的光,散发着不一样的气息,它们静悄悄地拥有了颜色——帕拉德想到,真狡猾啊,用这样的方式窥视着永梦,占用着永梦的时间,这样做,真的能挽回些什么吗,他不知道。


“这么等着可真无聊……”他靠在床上静静想着,“现在、立刻、马上,就想将这张图拼出来。”好像这样,他们就能和好如初,变回原来的样子了。

 

帕拉德和宝生永梦有一个共有的秘密。他们以为对方都不知道的秘密。

 

年终,CR一行人一起去居酒屋喝酒时,poppy高声说着:大家来玩国王游戏吧!继而,在檀黎斗的挑衅行为下,帕拉德捧住宝生永梦的脸,大庭广众下吻了宝生永梦。

 

被吓到的不止一旁的镜飞彩和花家大我,还有他自己,心脏好像要爆炸了,什么东西在燃烧着,脑子一片空白。但宝生永梦醉得晕晕乎乎,好像并没有意识,倒头就睡在了榻榻米上。所谓秘密,就是在帕拉德背着晕乎乎的宝生永梦回家后,他捂住宝生永梦的眼睛,意乱情迷地跟宝生永梦做了。

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像是被病毒(virus)入侵了一样。但他本身不就是病毒吗?如同程序一般陪伴在宝生永梦,十年如一日地陪着他玩各种的游戏,这不就是他的使命吗。

 

——但为什么,那天晚上会做那样出格的事?

 

第二天醒来的宝生永梦,和往常一样泡些红茶带去医院,早餐吃一片吐司面包,煎一个鸡蛋,依然会理顺头上卷起的发丝,看手表和天气预报,拿好黑色的包。没有不适,也没有跟帕拉德说再见。

 

就像个成功的大人一样。——帕拉德想到,宝生永梦,先自己一步成为了大人。

 

“天气这么差,却不带伞吗?”装睡的帕拉德看看窗外,继而若有所思吻了吻自己手背,“那天的感觉有那么差吗……?”他暗自低语,钻进了被窝里,被思绪和疑虑包裹着。“真糟糕,明知道我不用睡觉的,是在怄气吗。”


继而他拿起伞,赶到CR楼下,问询过后,护士对他说今天永梦医生请假了。帕拉德独自站在门口,待了好一会儿,最后无聊地踱步回家,雨也开始淅淅沥沥地下,他撑起明黄色的雨伞,在巷口一个拥挤的玩具店买了这个拼图。

 

“因为太过复杂,拼好又不怎么美观,几乎没人会去买,你要是要的话就便宜卖给你了。”老板这样和颜悦色地说,擦掉拼图包装盒上的灰,像看一个没人要的孩子。

 

“哈?原价即可。”帕拉德发梢被雨打湿了,没好气地回答着,他讨厌下雨。

 

“——来玩拼图游戏吧。”他想起很多年前,在M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,他经常这样对对方讲。把彩色的图块拼接在一起,变成M最喜欢的图案,有种大功告成的成就感。那时,他总会向自己露出笑容,真可爱啊。

 

但M不是小孩子了,他也不是曾经那个自己。

 

现在,只有他一个人在灰色的房间里玩着拼图游戏,看着一地散落的白色的碎片,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。外面雨下得很大声,他关上窗户,还是能听见声音,雨像在敲打他,那个晚上可没下雨,帕拉德想到,但很疯狂……他有点自责。“从边缘开始拼起会容易一些吧……”他盘起腿来,把自己锁在房间里,认真想着,“你说呢?”他开始对拼图说话,言语间很诚恳,“嗯,那就这样吧,M。”说着,帕拉德开始一块块拼凑着那片空白,似乎已经熟悉了这种跟空气对话的感觉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•


“你在逞强吗,帕拉德?”



拼图游戏失败的第三天后,宝生永梦扣响了帕拉德的房门。



“应该会很容易的……”过了很久,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。“比白色该容易得多。”



“我可以进来吗?”宝生永梦又去问他。

 


屋内一阵沉默,宝生永梦把它当做默许,推门进去,帕拉德背对着他,背影有点颤抖。

 


“真不容易啊,要提示吗?”宝生永梦看向帕拉德手中的拼图,若有所思地问到,“嗯……会不会是拼图缺失了哪里呢,所以这边才找不到对应的碎片。”一语中的,帕拉德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宝生永梦,透过凌乱的发丝,看到对方手里,正攥着几片零散的拼图碎片,此时正大大方方地摊开手来,耀武扬威地展示着自己的恶作剧。

 


“真过分……在戏弄我吗?”帕拉德有些冰冷的眼睛看向宝生永梦,对方把水放在一旁,坐在床上。



“这里拼起来,像是心脏吧。”宝生永梦不紧不慢地将手中藏起的拼图拼凑完全,继而将那颗鲜红的“心脏”放进半成品“帕拉德”的胸膛。“这么看来,这一半就完成了呢。”他明快说到,“那接下来的另一半,应该也会很顺利了吧。”他将剩余的碎片推到帕拉德身前。“要一起试试吗?”宝生永梦提出了邀约。

 

“没有意思,不玩了。”帕拉德推开拼图,转身向门外走去,“永梦想玩的话就自己玩吧,脑中有原本的图案,做起来应该会更简单是吧。”

 

就这样,帕拉德跑到他熟悉的天台,静静地等到夜幕降临。看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在夜幕中升起,他的怒火逐渐消散了。晚风很平静,吹过他的脸颊。


——“我只是想和你玩游戏。”起初 ,他只是这样想的。但为什么,一种陌生的困惑之情默默地在心中生根发芽了,有种不受控的愤怒在反复冲撞着,还在求取更多。

 

“M……”他心中都是宝生永梦。对方孩童时的样子,逐渐游刃有余的样子,醉酒后红着脸的样子,在床上手足无措的样子,醒来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,捉弄他的样子……“要是脑子能够格式化就好了。”帕拉德蜷缩起来,将头埋进胳膊中暗自思忖,“帕拉德,要是能够格式化就好了。”

 

——“喂,帕拉德。”脑海中,有个声音叫他。

 

“可以来帮我吗?”是宝生永梦的声音。

 

“M?遇到危险了吗?”他有些慌乱地感知着宝生永梦的存在。回到家中时,发现对方只是在挂那副装裱好的拼图时又习惯性地重心失调,摔倒了。

 

“真高啊……哈哈,幸好有你帮忙。”宝生永梦给摔到的手擦着药膏,向刚干完活的帕拉德表达夸奖。帕拉德依然没好气地缓缓走来,看到宝生永梦额头上的淤青,有些愣神。

 

“还有别的伤口吗?”宝生永梦坐在沙发上,轻声问着。“啊、能帮我擦药吗?”说罢躺倒在沙发上,说开了一下午的会,今天可真辛苦。帕拉德走到宝生永梦身前,手指沾了药膏,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。此时,宝生永梦的眼眸凝视着他,一种很诚恳的凝视,帕拉德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,没多思考,便问宝生永梦怎么看自己。


——“我当然是喜欢帕拉德了,”宝生永梦撩开帕拉德额前的碎发,看着他的眼睛:“一直都是这样,不是吗。”

 

“哪种喜欢?如果我现在亲你,你也不会在意吗?”帕拉德皱着眉,继续盘问,身体却不住向前倾,想起那天的那个晚上。

 

——“要不要试试呢?”宝生永梦把他拉到身前,二人的距离过于近了,帕拉德看着身下的宝生永梦,脸突然红了。“不是更过分的也做过了吗。”宝生永梦苦笑一声,拥对方入怀。“你不会觉得我完全不知道吧?”


事后,帕拉德呆呆躺在沙发上,看向墙壁上的那副原本是纯白色的拼图,觉得有点难以置信。白色的拼图被彩色的“宝生永梦”和“帕拉德”占满了,他拼凑了一半,宝生永梦拼凑出他的心和另一半。两个有些滑稽的涂鸦手拉着手走在一起,就像很多年前,他们画过的许许多多的其他涂鸦一样。帕拉德看着,宝生永梦像是不甘心地将每一片都涂上了颜色,就好像害怕留下空白一样。他笑了笑,捂着自己的心口,悄悄说着:


“M那家伙还是跟以往一样,完全不懂画画啊。”

 

 他们都变成大人了,但好像,依然形影不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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