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地奔呼

愛を歌った 大地を蹴った

哈索

注: 


       *抹布要素注意   

       *微血腥注意 

       *ooc 我的,dbq我只想玩个梗🧐当做平行世界也可但其实没啥逻辑

       * 雷勿入,但其实没啥车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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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渡口灰蒙蒙的石桥下,偶尔能看到血液留在原地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黄昏的时侯,会长常常一个人站在那里,听到海浪拍打圆石的声音,像拷问,一层层敲击着心灵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等到逐渐太阳昏黄的光消匿了,血色就变成了黑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大多数不干净的人都是在那里结束一生的,银牙会下手很快,有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有的迅速到细碎无声,那些人的死亡带着多于痛苦的遗忘,没人会记得,也留不下尸体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夜晚的生活开始了,百乐门的灯光和曲声交错地转,上海的夜晚纸醉金迷,各个场子都在看似松散的管控中有条不紊地运作着,夜夜笙歌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此时此刻,哈姆•希尔弗独自一人在酒馆里喝酒,他酒量不错,偶尔喜欢喝到过量,在无伤大雅的层面他其实乐于出格,慵懒的舒适稍纵即逝,让自己活得轻松点,没人不愿意,杀人的过程是需要麻痹的,而酒比烟更能解愁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任务完成后,他换了件衣服,很轻巧的黑色西装,衬得身形漂亮,又不拘束。他做了些不算认真的伪装,没什么顾虑,大体上是比较轻松的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环顾四周,这座小酒馆宁静又安详,哈姆轻轻抬眸笑了笑,跟刚进来的人打了招呼。这里相对安全,大富大贵的人不愿在这里浑浑噩噩,而相见的都是朋友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会长习惯一个人喝酒。尽管他并不介意和下属打打牌亦或谈天说地,但明显效果不佳,二者之间总有种隔阂感,会长的笑容是让人安心的,但眸子冷静到悲凉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会长更想一个人待着,想些事情,或者暂时逃避些事情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打牌不为输赢,只是想从中寻找一些答案。人们习惯用象征和隐喻麻痹自己,有的时候这种宿命论比喝酒更加修身养性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但今天他没什么兴致,就在刚刚,他收到一条突如其来的挑衅。一个人用枪抵着他背后,明显手在颤抖。他认真喝了口酒,转身打掉那人手中的枪,下一秒匕首就精确地抵到对方脖颈上,这时他心情很差,眉头紧皱着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奇怪的是,甚至连反抗的痕迹都没有,对方立马吓得跪倒在地,这时他才发现那人是个孩子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收走一封揉皱了的信,他看向纸上的内容,荒唐至极:一个奇怪的富绅看上他了,并疯狂地表现出不理智的示好,邀请他共进晚餐,那人努力说得委婉,但下流的想法根本掩饰不住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—— 他希望会长“放得开些”,“一起找点乐子”,“那种风月场所就是去找乐子的”。句句露骨得让人恶心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月色轻轻洒了进来,风吹得不算冷清,但室内的气压低沉了许多,这种突如其来的烦心事打破了他难得的平静,哈姆继续喝酒,那天他喝得大醉,带着点赌气的成分,什么也没说,很快就回去休息了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几天后,他收到越来越多奇奇怪怪的信件,信上的言语越来越激烈,说:“你这种反主流的英雄角色,就该死得像个殉道者。”然后说:“我想要见你,我憧憬你。”活像个疯子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事情见得多了,他心情平静得还算快,继而让手下查了这个人,但查情报的人再没回来过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银牙会的任务很多,部署行动善后都需要劳神费心,这件事消停了一阵,但从未彻底从他心头消失过。直到有一天,在一封新的信件上,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些失踪者的面孔,那里只有地址和照片,他们被五花大绑,全身都是血,离死只有一线之隔了,那封邀请函仍然精致规整地躺在信封里,卡片上的烫金图案狞笑着。

 


 

       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,这是第五次了。

 

    

 

//: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索帝亚观察哈姆已经很久了,但近来他发现,另一波人也在不动声色地进行着这件事情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一开始,是有人从黑市上买来大量的镇定剂和肌肉松弛剂,以及那种让人发情的药,不会安什么好心。后来,他发现哈姆的身后总是跟着些奇奇怪怪的人,那些人腿脚很快,应该是妖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他开始猜测那些人的动机。可以的话,他并不想要暴露自己,哈姆的洞察力很强,银牙会内线遍布,但这些人明显是老手了,他们口风很严,没什么动静,而且近乎疯狂。银牙会是灰色地带,靠正规门道查不清楚的。 

 

    

      索帝亚知道,他会去查查的。尽管他并不想承认,但实际上他并不希望什么阿猫阿狗的混蛋杀了哈姆,对方也不该死得这么窝囊。他有门路,也动用了不少关系,但尽量不打草惊蛇,因为银牙会的人也在查这件事,对面的人想必也是焦头烂额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在黑市的时候,他曾旁敲侧击问过另一个倒卖违禁品的,但对方只是若有所思地笑笑,凑近了摸他,说:“我更喜欢你这样的。”惹得他只用冷笑搪塞了过去。

  

 

      上海外滩,这种地方很乱,发生什么都是利益交换,但他没打算付出这么多,好在他还并不算缺钱,总会有办法的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不久,事情明了了很多,一个变态,极度疯狂的那种伪君子,却偏偏有钱有势,恣意妄为。他手下有很多奇人异士,长期在地下活动,做些非法的勾当,再回到上面铺张。对方似乎对银牙会的会长先生几近痴迷,还保留着某些病态的奇怪审美,别人开玩笑说,很多自命不凡的人进了那个宅子,就再也没有出来过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索帝亚点了根烟,静静望向窗外,马上就要深秋了,风逐渐萧瑟,他心里不太安宁,却带着点自嘲的窃喜,像火在燃烧着。当时,他没能理清楚心中这份涌动的复杂情感是什么,但这份突如其来的事态让他好奇了起来:

 


        很久没见了,他想去看看那个人的反应,或者说,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反应,他明白,面对哈姆的时候,他仍然不够了解自己,也远远谈不上理性。

   

 

        晚上,他躺在床上,能听到海水涌来,一种浑浊的愤怒让他一夜无眠。他披了件黑色的风衣,准备出去走走,但其实目的性很强,索帝亚备好了毒和解药,放弃了带冷兵器,假装成慈眉善目的样子。

 


      走出荣府的时候,蝎子叫住了他,问他大晚上去干什么,他思索了一会儿拍拍对方的肩膀,学着那些风流人的样子挤出一个笑容,说了句:“找乐子。”对方立刻羞得扭过了头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索帝亚想……或许某种层面上讲,他还算挺有魅力的,没皮没脸的那种。

 

 

     他就这样假装兜兜转转地绕,逐渐走到那家歌舞升平的欢乐所,起初他只是走进看看,像个纨绔子弟,但每一丝信息都听得很仔细,然后他听到“哈姆·希尔弗”这个名字,偏过头去怔了一会儿,轻笑一声,跟了过去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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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傍晚,百乐门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一件冰冷的手术室,贵宾包厢改造成的,更像个泄愤的屠宰场。

  

 

        垂吊着的灯发出微微的黄色光芒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索帝亚突然笑了起来,身体有些发抖。


 

       “别开玩笑了……”他轻声说着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医生手中的烟雾从尾端蔓延出黑色,像刀刃,马上穿透了身躯,索帝亚承认自己下手很重,但大抵不会要了人命。他任由着愈发深幽的黑色丝刃在那人身躯里切割又缝合,有种异样的冲动和愤怒驱使着他:



        这个混蛋会沉沉地睡到天亮,醒来发现自己肚子上多了几条可怕的缝合线,疼痛至极,然后忘记发生过什么,害怕到疯狂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至于原因……这个混蛋不久前把手勾搭在了自己的身前摸来摸去,这本来不算什么,但对方喝醉了,乐于念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胡言乱语,自任多情。

 


       等到嘈杂声逐渐褪去,他就把对方带上了楼,这地方他来过几次,已经很熟了,对方摊在床上问索帝亚叫什么名字,结果什么回答也没能得到。蛛丝里掺了点药剂,不会让人失去感觉,只是会让人无法动弹,他会痛到绝望,但死不了。这是索帝亚最大的仁慈了,他逐渐失去理智,但这也并非预料之外,有些人就是会让他不理智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本来,他打算远远观望的,但那人乐于把对银牙哈姆的妄想挂在嘴边,喋喋不休,越来越下流,让人想给他点教训。



       解剖学一般精密的,镜面反射出血迹和蛛丝刀刃的形状,勾勒出索帝亚苍白冰冷的脸旁。他当时没想什么多余的东西,那人的瞳孔因为过于痛苦而缩小震颤着,索帝亚乐于看这副惊恐的表情,露出个满意的微笑,觉得单纯这个感觉还算不错,无所谓谁找谁的麻烦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找谁的麻烦?不久后他开始问自己,这个问题让 他心不在焉地思索到离去,留下床上一具奄奄一息的行尸走肉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可笑。”他嘲弄着留下一句,转身离开这座欢乐场。他从联通着的运货门走了出去,觉得应该没给太多人看到。——不理智。有一个瞬间,他觉得自己可以无牵无挂地杀了对方,血液迸溅出来,那种感觉一定不错,他可以找找手感,为杀那个人做预备演习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“不是那个人的缘故。”索帝亚快步在街道上行走着,一边自言自语,面色仓皇,转身躲进了暗巷——他告诫自己:只是单纯恶心到自己罢了。下一秒,他狠狠地自我否定:不,自己不会那样做的。汗从他额边流了下来。

 


       他急促喘息着,想去找个暖和的地方,天已经冷了,应该让人给自己温一瓶酒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不远处的路灯发出嘶嘶的响声,忽然灭了。索帝亚看了看手上沾着的血,在月光下是黑色的,那种冲动的愤怒逐渐消散,他的眼睛恍惚间失神,感觉心脏漏了一拍,又剧烈晃动着,他靠着墙壁屏息,然后开始大口喘气,记忆和愤怒涌上心头,混乱占据了他的大部分情感,于是他开始尝试着给自己注射定量的镇定剂,试图摆脱这种失控的杀欲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过了很久,他在黑暗中慢慢理着思绪,然后告诉自己去承认:他失控了。这种事情是懦弱的,脆弱的,不应该有再一次的胡乱之举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完全冷静后,他回想,他该杀了那人的,他惹上麻烦了,此时此刻他最需要的是避避风头,想想如何善后,但现下他只想让自己遗忘一会儿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他走进一家隐蔽的酒馆,点了杯苹果酒,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和自己擦肩而过的身形十分熟悉,他有意去躲避那双冰蓝的眼睛,对方也似乎没注意到自己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



       哈姆转身后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,凝望了那扇门很久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“是生面孔?”他问向酒馆老板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“是医生吧,身上有药的气味。”那人顿了会儿,嘟囔道:“也有血腥味,但很淡了。”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哈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“注意一下吧。”他缓缓说到,“我好像…在哪儿见过他。”会长湛蓝的眼中流露出微弱的,难以察觉的悲伤。他脸上的疲惫比以往增加了,他们今天走了好几个渡口,他左肩中了一枪,本不该来喝酒的。

 

 

 

//:

 

        近日,黑市上传来消息,有人在谋划复仇。

 
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用高额悬赏一个绿发的男人,懂药剂学,有拿到违禁品的手段,还大概率拥有外科手术的经验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则悬赏令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,银牙会的眼线也参与其中,索帝亚需要去避避风头,但奈何时运不至,有些人跟在他身后,那数量越来越多,各个港口都有暗线密布,那些人像鬼影一般,几条街都甩不掉。

 

       被堵在巷子里的时候,他已经想好一套完美的说辞,挂上还算和善的尴尬笑容,但对方没给他机会诡辩,直接一拳打在了他身上,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他的太阳穴上,他意识到那是枪,然后另一个人来了,随之而来的是麻醉剂的静脉注射,。

 


      麻醉剂过量注射会引起心跳过缓和休克的……恍惚间他抱怨着,眼前一昏重重倒在了地上,“这群疯子,真就用致死量啊……”索帝亚眼前一黑,失去了知觉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致死量虽然是对人的,但对妖也友善不到哪里去。索帝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牢房,他在角落里缓了好一会儿,才勉强能感受到知觉,手使不上力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地牢里阴暗潮湿见不得光,只有外面几盏灯昏昏地亮着,黑影摇晃像吊死鬼,这里阴森可怖,没什么生气可言。和他一起关着的还有几个人,有的是医生,有的是银牙会的杀手,有的已经死了,有的还活着,留有浅浅的呼吸。这时他才知道对方是宁可错杀一千,也不放过一个。他开始想对策,依然不动声色,悄悄听看守说些什么。

 


 

       看守只有两个人,他们嘟囔着一副看戏的姿态,说着:“他会来的。”“但场面一定很惨烈。”“其他人都在上面,老大调来了很多打手。”索帝亚琢磨着,显然今晚他们并不是那个疯子的重头戏。几近凌晨的时候守卫换班,仅仅是开锁的话,他有足够的时间用来逃跑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一切都还算顺利,但麻醉剂的原因使他的身手不如以前好了,药效依然消磨着他的意志力,像万虫腐蚀,等着他缴械投降。这种情况下别说枪,刀子也足够让他一命呜呼,索帝亚在黑暗中摸索着走着,手触碰到墙壁,发现很光滑,也特别冰冷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这里是法租界,人员流通很乱,干的生意也很杂。他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,但保守估测应该是个宅邸,那群人不会好心到把仇敌送往送警察局,墙上挂满了刑具,有的他这几百年都没见过,让人毛骨悚然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脚步声越来越近了,他转身背到墙壁后,用最大限度屏住呼吸,尽管他知道,用不了多久,自己逃跑的事实就会被发现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摸索了一会儿,他找到了出口,一点暖光,与其说是出口,不如说是通向上一层的楼层,上面的光亮更鲜明些,本能驱使他觉得应该往上走,又想尝试着寻找条更隐蔽的小路,但身体已经快达到极限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去那边找!你到那边!”不远处,守卫的声音传来,继而更多纷杂的脚步声从楼层上方轰隆传开,数量远大于刚刚。索帝亚吓了一跳,他们在慌乱,这些人的效率没可能这么高的,有大人物来了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啧。”他小心翼翼,转身躲进一个门扉狭小的仓库间,刚推开门就落得满是灰尘,那里大大小小的东西错乱放着,他错身藏了进去,压低了身姿。期间有人过来查过,动静弄得很大,但最终还是被烟尘呛得离去了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终于,他松了口气,身子一软想往下倒,但及时支撑住了。忽然,一种冰冷的注视感从身后传来,这时他的直觉才告诉他身后有人


        ——右边!他下意识地作出反应,但明显对方比自己更加敏捷,也更加娴熟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一只冰冷的手卡住了他反击的所有举动,继而将他双手压到身后,按在了货架的桌上,撞击感不算太强,但没什么多余性的动作,十分利落。金属冰冷的触感让索帝亚感到不适,他刚想抬头,下一秒,尖锐的刀刃就在他脖颈划开一道威慑性的伤痕,——“别动,也别出声。”对方说话了,他听到那个声音的一霎那怔了一下,额间的汗顺着脸庞流了下来,继而他整个人都定在那里,觉得一切都巧合到令人作呕,他根本不愿回过头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简直是最糟糕的情况了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很久没当面听过哈姆的声音了,那声音相比杀手会会长在大庭广众下杀伐的声明,显得更加冰冷,也更加孤独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就像个亡命之徒。”索帝亚想到。

 

 

 

//:

 

         空气冰凉,哈姆能听到水滴落在地板的声音,他有点错愕,以为对方哭了。门外响动依然很大,没时间猜测了,他需要弄清楚现在的情况。哈姆握着刀的手收了回去,他需要这个人的情报让自己摸清情况:他是来杀人的,但有人透露了风声,这次的动静明显超出他的预想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他环顾了四周,依然十分警觉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,我不会杀你的,明白吗?”他尽量放缓语气,继而将对方的手放开,刀刃却仍然抵在背脊:“这里的守卫有多少人,出口有几个?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对方还是背对着他,一言不发,哈姆能看到对方的手在不住地颤抖着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银牙会有人被俘虏,你见过他们吗?”他把语气放缓了,继而主动让对方感觉到他收回了刀刃。他觉得对方受惊了 。同时,一种莫名的好奇心和熟悉感让他想看看对方的样子,那个仓库很黑,他没意识到对方绿色的头发,就只是觉得熟悉,熟悉到不敢靠近。

 

       索帝亚打算装聋作哑直到对方离去,他已经活得够离谱了,不介意再装一次哑巴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一片静谧的黑暗中,空气紧绷到极致,二人的气氛就像水滴落到深潭,细微地掀起一大片难以收拾的涟漪。

 

       索帝亚轻咳了一声:“出去顺着灯的方向走,有个牢房,具体方位我记不清了。里面有的已经死了,有的还剩半口气,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终于还是开口了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“额,谢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能走了吗?”没等哈姆说完,索帝亚冷冷说道,他艰难地起身迈出步子。他的背影在哈姆眼中愈发清晰,他能感受到这点,对方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已经变了,所以无论外面是什么情况,他想离开这里,这里太闷了,简直是……无法呼吸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等等!”哈姆握住他的手,攥得很紧,试着问他:“麻烦问一下……我们是不是,在哪儿见过?”他伸手往回拽了拽,对方的身体立马后倒着倾斜,这时哈姆才发现对方甚至连重心都难稳定,状态差极了,他定神扶住了对方,立马被推开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没可能的事。”索帝亚甩开哈姆的手,拖着沉重的步子往门口迈,但身体的负担太大了,他觉得自己在意气用事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我带你出去吧,你看起来,不太舒服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“不用你管我!”索帝亚厉声说道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黑暗,一阵的沉默后,索帝亚终究是放弃了一意孤行的想法,他需要时间来恢复体力,但也需要尽快离开这里。他一直在出汗,觉得身体很热,快要窒息,鬼知道那药里加了点什么东西。他撑着铁质的栏杆停了会儿,全程背对着哈姆,又觉得自己很不争气,执著着准备离开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期间,哈姆轻嗅着空气,从尘埃中能捕捉到的一丝微弱的信息,半信半疑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……这里只有门缝偏离下的一点点微弱的白光,照出一点纸箱的轮廓。

 

      “是你吗……?”许久。哈姆问道。


       对方没回答。

 

      “索帝亚……”他的声音更小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说什么呢……”索帝亚冷笑一声,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忽而,房间的灯不知道被谁打开了,光亮产生的那一瞬间,人是会失去视觉的,那时的感知是最无防备的,一切都像幻梦一般。但下一个瞬间足够哈姆看清对方的脸,也足够闯进来的人将麻醉针打到他的身体里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失误。可能产生牺牲的失误。——这就是哈姆最后的清醒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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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刚有意识的时候,哈姆先去尝试着感知周围的环境。过于明亮的灯光,左肩的痛感,空气中的铁锈味,红酒在杯中缓缓流淌的气息,齿轮转动的声音,以及耳畔缓缓音乐声,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。

 

      睁开眼时,他才看清周围的景象。这里不是什么刑场或牢房,这里是个宴会厅,甚至装潢很讲究,酒红色和金色的内饰使一切显得压抑而豪华,很古典,很讲究。


      一众人穿着黑色的西装,中间那人穿的酒红色,在随着音乐倒酒。

 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“我们为了地盘而互相残杀,为了金钱而互相残杀 ,这没什么意义。”对方打了个响指,原先地牢里关押的众人被扔到一旁,索帝亚也在其中,哈姆发觉他的状态比刚刚更加差劲了,与其说是差,不如说是奇怪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“我们可以合作,会长先生。你为我干事,一切都好商量。”那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念着。

 

  

       欲望涌上心头,索帝亚再清楚不过自己被注射了些什么,冰凉的瓷砖也没法让那些上涌的热度消抹些,更可笑的是他被绑得太严实,这让他更敏感了。借着朦朦胧胧的视线他还能勉强看见哈姆,对方被换了衣服,一身雪白的西装,铐在一张大餐桌对面的座椅上。索帝亚看看斜右方,那人前段时间肚子上被开了几刀现在竟然还在活蹦乱跳。那疯子看着还挺愉快,真够恶心的。

 


       没搭理那个疯子,哈姆在努力找寻着索帝亚的目光,想确认他没事。他尝试着用能力,发现没有一点力气了,那件白色的西装附在自己身上,显得压抑又蹩脚,他像一具血肉被拘束在封闭的空壳,连疯狂的情绪也被消磨掉了。索帝亚知道为什么,那人喜欢血腥,白色显得红更加出彩了,那旁有许多刑具,对方不会介意用暴力让哈姆妥协的,尽管这并没什么作用。

 


     “我不会替你做事的,但我们可以谈谈条件。”

他斩钉截铁地说道。



     “先别这么着急下定论,会长先生。”那人站起身,下一秒,索帝亚感觉自己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拖拽着直接扔到了桌旁,他踉跄着站住脚,一支枪直接抵到了他的太阳穴,保险拉开的声音清晰到恐怖。



      “住手!”哈姆喊道。“够了!放了他,之后你想怎么处置我随便你。”

 



      听到这个反应,那人笑了,索帝亚能感受到那人被激起的兴趣,比杀人时还要猛烈,这对他们可不是好事情。

 



     “我看的没错,似乎对你而言,他是尤其特别的……?”那人笑着放下了枪,从袖口抽出一把精巧的匕首,顺着索帝亚的领结一直划到了腰部,衣料零落在两侧,露出翻着红晕的胸膛,索帝亚偏过头去没让哈姆看到自己的脸 。但那人一手狠狠掐住了索帝亚的脖颈,将他按了回去。

 


      索帝亚疯狂咳嗽着,他的双手被很快地绑在头顶,无法动弹。 那人知道,窒息感和压迫会使他的身体更敏感,等他熟透了,浸入状态了,游戏会变得十分有趣。他起初只想打破掉哈姆•希尔弗的骄傲,但现在,他找到了更有趣的玩法,他想看会长先生甘愿求饶,然后难抑地意乱情迷,求而不得。

 


       他想着:同时碾碎他们两个,这样复仇会来得有成就感许多。

 


      “我们给他打了一种药,等他熟透了,我们可以找点乐子。所以现在,我希望会长先生也能加入这场游戏,毕竟你们看起来感情很好,你喜欢他,不是吗?”

 


         “混蛋!”哈姆看到这番景象,疯了般挣着束缚着双手的铐锁,但许多人压住了他,将那管药剂退了进去,他眼睁睁看着针管里的液体越来越少,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。迷离和冲动逐渐掩抑过愤怒,那个疯子很轻松地将匕首插入了哈姆的胸口,又立马拔了出来,他的自愈功能不管用了,鲜血开始止不住地流,哈姆低声喘息着,他勉强支撑其自己的躯干,额间都是汗水,耳根逐渐攀上了潮红,他明白自己快要失控了,无论精神上还是肉体上。

 



        那人让他的手下去摆弄索帝亚,越粗暴越好,喘息声越来越强,自己很乐于看哈姆的反应,“就算是你,血流尽了也是会死的吧?”他坐在一旁安详地喝着酒,“妖的血也是流不了多久的,在死前能看到这幅风景,死都无法瞑目了吧,会长大人。”他不紧不慢地说着:“我不会让你死的,起码不是现在,当你快死的时候,我会让这位医生把自己的血输给你,听起来不错 ,是不是?”

 



       索帝亚冷笑一声,那些人将他的外衣整个扒下,一次又一次地进进出出,他起初是觉得恶心,但无意间他瞥到哈姆的神情:“简直像是自己被强奸了一样。”这让他感觉差多了,他皱着眉,把头偏过去,不知为何面对这些疯子的时候自己的心理建设尤其强大,他把这一切当做利益关系,他会讨回来的,连本带利,这样心里的痛苦会减少很多。

 


       他还算能冷静思考的,但哈姆明显几近崩溃了。索帝亚在逼着自己思考,这些人会准备解药,那疯子想和哈姆玩,不会希望他一直死气沉沉的。他该示意着对方去找找解药,想到这里,又一阵疯狂的侵入让他重重地咳出声来,他觉得嘴中充满了血腥味,没压抑住。

 



      闻声,哈姆的眸中的神情更脆弱了,他不断地喊着让对方停止,声音都在颤抖,他几乎打算求饶了。血浸润了衣服,心脏附近全染成了深红。

 


      “够了……够了……”他紧攥着拳头,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,他的药效上来了,愤怒杂糅了欲望,他想杀了自己。

 



      尽管不想这样,索帝亚还是强迫着自己对上了哈姆的眼神,只有那一个瞬间,他尽量传达去一个坚定的示意,不知道对方明了没有,这场暴行不会给他过多机会用来喘息的。他开始试探着麻醉剂的药效,觉得差不多了,他们有机会搏一搏,但一定不能出现差错。



 

     当他抬头准备再次示意的时候,能发现哈姆也在看自己,眼神和刚才全然不同了。他俩明白得很快,这是件好事。

 



      “你看起来好像条狗啊……”忽而索帝亚轻蔑地笑道:“死变态。”

 



       闻声,那人轻轻转过身来,将视线移到索帝亚身上,一脸平静的愤怒,几乎是没有疑虑,他拿起枪,对准了索帝亚的右腿,扣动扳机。

 


        子弹出鞘的一瞬间,哈姆手中拿到了一针药剂,如同死灰复燃般,他猛地撞偏了对方的重心,在对方踉跄着落地的时刻将药剂打入了体内。索帝亚的能力恢复了一些,足够将钥匙递给对方了,仿佛没有间隔般,哈姆打开了束缚着自己的锁链,抢来那个疯子的匕首,直接插入了对方的心脏。他转头瞬间的那个眼神近乎疯狂,极度冰冷,尽管步伐还不算平稳,愤怒却趋势着他前进,只一刻,索帝亚身旁的那几人就全都被杀了,血一滴都沒溅到他身上。

 



        哈姆粗声喘着气走到他身边,眸子对上的一瞬间他恍惚了,内心的冲动让他的视线短暂被情欲覆盖,他抽了自己一巴掌,攥紧了拳,什么也说不出来,他脱下外套给索帝亚穿上,扣扣子的手一直在颤抖,他快崩溃了,系到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衣服是脏的,上面还有他的血。于是他猛地一怔,试探着想要给索帝亚脱下,全程甚至连句对不起都哽咽在喉。

 



         “行了。”索帝亚低声说着,“总要穿件东西的。”

 



         门外已经有人意识到事态的失控了,脚步声越来越近。但他俩都没打算逃跑。索帝亚给自己注射了解药,他看向哈姆,对方也意会得很快。



        空气中满是血腥味和压抑的气息,时间仿佛被拖缓了,哈姆面色苍白,心口的伤还在渗血,但逐渐开始恢复。他把索帝亚拉了起来,对方什么都没说,只是从桌上拿来自己的烟盒,点了一根烟,烟雾缓缓变成了黑色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们过滤掉一切无关愤怒的信息,全心全意压低气息,二人背对着,他们的目光是混浊的,愤怒的,完全失控的,像溃败的亡命之徒,等待着什么的到来,发泄掉全身的怒火。

 


        “全部杀了。”哈姆说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—— “一个不留。”索帝亚回答。

 


        他们都开始冷静,分秒的流逝仿佛黑色的河流,太阳正落,裹挟去一切的不公与怨恨。

 


       在那人人进来的时刻,下意识地,二人都笑了。

  

  

       空气变得冷寂了,一种不和谐的溃败感充斥着他们的内心,仿佛伪装被打破那一刻的恼羞成怒,但紧随其后的却是难抑的熟知与欣喜。

 

      就在身旁,他们的真实与脆弱背对着相互交托,短暂地,相容地,无需语言也能熟知感应,是几百年都不消退的默契交托。二人呼吸着,像在记忆。

 

      毋庸置疑,他们会把这里的一切全部杀光,再转身尝试着面对对方。

 

      此时此刻,他们是十分完美的搭档。

 


 

end.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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